（小说）《二人证据》|恶童三部曲之一

恶童三部曲之一

核心书摘：

《二人证据》是“恶童三部曲”中的第二部，作者雅歌塔在“恶童三部曲”中，运用了高超的“文本嵌套”的叙事技巧。第三部《第三谎言》是第一文本层，第一部《恶童日记》和第二部《二人证据》是第二文本层。第二文本层作为“文本中的文本”，是由第一文本层的人物路卡斯虚构的，是他精神世界的投射。

小说从《恶童日记》的结尾处延续：父亲在跨越边界时被炸死；双胞胎兄弟中的一个跨越了边界，而留下的那位名叫路卡斯。自此以后，他便独自一人过活。他似乎想致力于协助周遭不幸的人们，他收留雅丝密娜和他的私生子玛迪阿斯；他每餐必定会带食物前往镇上神父家；他试图安慰因丈夫被判通敌罪吊死的克萝拉；他倾听文具店老板维多长久以来的作家梦想……然而，在战争背景之下，这些事情的背后，却直指人类最初的原始本性。而孪生兄弟的另一位──克劳斯，为通篇叙述带来急转直下的情节，几乎推翻了原有的架构。在结尾里，文学与欺骗已融入故事中，真正可怕的噩运正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关于作者：

雅歌塔·克里斯多夫，一位极具代表性的当代作家。1986年，雅歌塔出版了小说处女作《恶童日记》，引起文坛震动，获得了当年的“欧洲图书大奖”。此后，雅歌塔又在1988年出版了续集《二人证据》，1991年出版了最终篇《第三谎言》，从而完成了她的代表作“恶童三部曲”。

“恶童三部曲”先后被翻译成四十多种语言出版，奠定了雅歌塔在欧洲文坛的地位。除了“恶童三部曲”外，雅歌塔还著有小说《文盲》《噩梦》《昨日》，舞台剧本《传染病》《怪物》等。

学什么：

1、《二人证据》讲述了一个怎样的故事？

2、如何理解《二人证据》独特的写作手法？

一、收留雅丝蜜娜母子

我们先来回顾一下第一部小说《恶童日记》的内容：

二战爆发后，双胞胎兄弟克劳斯和路卡斯，被母亲送到位于K镇的外婆家寄养。肮脏、凶狠的外婆对双胞胎并不友善，为了生存下去，双胞胎以残酷的手段磨炼自己的意志和技能，变成了不逊于外婆的“恶童”。

当战火烧到了K镇，外婆去世了，双胞胎的父亲找到了他们，并企图穿越边界偷渡到D国去。双胞胎不动声色地诱骗自己的父亲率先穿越边界，结果父亲被地雷炸死。双胞胎中的弟弟克劳斯，踏着父亲踩出的道路逃到了D国，哥哥路卡斯留下来回到了K镇的外婆家，《二人证据》讲述的就是路卡斯在K镇的故事。

1、继续生活

路卡斯刚回到外婆家，边界卫兵营的人就找上了门。

一个士官长对路卡斯进行了盘问，并带他去辨认尸体。看到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父亲，路卡斯冰冷地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士官长说：“好吧，如果你发现了有关这个男人的线索，你会把它交给我的，对不对，路卡斯？”

“请相信我，士官长。”路卡斯淡定地答道。

这群不速之客走后，路卡斯坐在院子里陷入了迷茫。之后的三个礼拜，他整天睡在阁楼里，不吃也不喝。直到蕾欧妮太太的外甥女阿格涅丝来找他，让他去探望许久未见的神父，虚弱的路卡斯这才如梦初醒。

晚上，路卡斯准备了一些食物，来到了神父家。

见到皮包骨般的路卡斯，神父怜惜地捧起他的脸说：“我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路卡斯摇摇头说：“神父，我好像生了一种病。不过，我在慢慢恢复。”说完，路卡斯就去做饭了，和神父共进晚餐后，路卡斯回到了家中。

从神父家回来后，路卡斯开始振作了起来，他整理菜园，做各种事情，让生活慢慢变得有序。

一天早上，路卡斯来到了镇上的文具店，当他走近柜台时，身材肥胖的老板维多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嗨，路卡斯，好久不见了，你去哪儿了？”

路卡斯回答：“你好维多，我哪儿也没去，就是最近太忙了。”

维多说：“见到你我真高兴，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呀。不像冷战之前，我们镇上经常有观光客会来照顾我的生意。”

路卡斯有点好奇，问道：“那个时候，边界是来去自由的吗？”

维多回答说：“当然喽，不过现在，就算你出示身份证和进出边界的特别许可证，也是寸步难行啊。”

听了维多的话，路卡斯才想起自己没有身份证，维多建议他最好去办一张，并且指点他去找镇上的党部书记彼得，那人是他们的同乡。

在镇公所，路卡斯见到了彼得，听说他是维多介绍来的，彼得很爽快地给他办好了身份证，并且嘱咐路卡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2、未婚妈妈

新年夜来临之前，一股强大的寒流从北方侵袭过来，路卡斯决定到小河边抓些鱼给神父做年夜饭。

昏暗的防风灯下，路卡斯在冰面上奋力挥舞着十字镐，突然，他听到远方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路卡斯把灯光投向了哭声的方向，他看见在河面的小桥上，一个妙龄女子正准备把一个婴儿丢进河里。路卡斯赶紧跑过去，制止了这出惨剧，并把这对母子带回了外婆家。

路卡斯给女子热了一碗蔬菜浓汤，交谈中，他得知女人名叫雅丝蜜娜，今年只有18岁，而那个小男婴名叫玛迪阿斯。

雅丝蜜娜告诉路卡斯，自己的母亲去世后，父亲娶了雅丝蜜娜的姨妈，姨妈每天在工厂上夜班，夜里父亲就睡在雅丝蜜娜的身旁，久而久之就发生了乱伦的罪孽。

雅丝蜜娜发现自己有身孕后，曾经穿紧身衣来掩饰，这导致玛迪阿斯的发育有些畸形，一出生就是一个跛足、驼背的孩子。

父女之间的丑行暴露后，雅丝蜜娜的父亲被关进监狱，而雅丝蜜娜和孩子则被姨妈赶出了家门。

路卡斯听雅丝蜜娜说完了身世，他决定收留雅丝蜜娜母子，从此，他白天在菜园里劳作，晚上给这对母子做完饭后，再带着食物去看望神父。

3、抚养弃儿

夏天来临了，玛迪阿斯也长大了，可以到处爬了。

这个畸形的小孩儿，经常爬到路卡斯的大床上和路卡斯一起玩耍。路卡斯在屋里播放唱片，小孩儿就在床上跟着节拍左右摇摆，路卡斯在画纸上画了一些鸡和兔子，孩子见到后就猛亲画纸。

路卡斯在院子里为小男孩儿整理了一块游乐场，他搭建了一个秋千，还做了一辆四轮小车，一有空就带着小男孩儿荡秋千，还把孩子放在小车里，拖着他到处闲逛。

很快，玛迪阿斯开始学说话了，能发出简单的“咿咿呀呀”的声音，但是这孩子走路还不太稳，路卡斯曾带着孩子去镇医院检查，但医生对这种先天的跛脚也没什么好办法。

为了给孩子启蒙，路卡斯买了很多儿童读物，每天晚上他都给孩子讲一个书中的故事。

这天，路卡斯又来到了维多的文具店，他对维多说：“你店里的童书都快让我买光了，这些幼稚的故事看得再多，对于一个4岁的孩子来说也没什么帮助。”

维多耸耸肩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是成年人的书还不是一样？看看吧，能让卖的书，也就剩下这几本专门歌颂政体的小说了。”

路卡斯说：“这些小说我都看过，无聊极了，以前的书都跑到哪去了？”

维多说道：“你是说那些‘禁书’吗？如果还有的话，你可以去镇图书馆碰碰运气。”

二、与克萝拉的情感纠葛

1、图书馆员

按照维多给的地址，路卡斯找到了镇图书馆。在那里，路卡斯遇到了长相酷似母亲的管理员克萝拉。

克萝拉虽然只有35岁，却头发花白，衣着也十分灰暗，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好几岁。

本来是想找几本“禁书”看的路卡斯，一下子就被克萝拉迷住了，也许是因为母亲过早去世的原因，路卡斯开始像狗皮膏药一样，疯狂追求这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人。

克萝拉一开始对路卡斯的追求非常反感，但架不住路卡斯的软磨硬泡，最终，两个人确立了情人关系。

在两人的交往中，路卡斯了解了克萝拉的凄惨遭遇。

克萝拉原本生活幸福，她和丈夫托马斯住在位于首都的家中，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然而，因为“政治原因”，托马斯被当局以叛国罪投入监牢，并且判处了绞刑。

在托马斯被处死的那个夏夜，伤心欲绝的克萝拉彻夜未眠，头发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花白，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在精神病院治疗了几个月后，克萝拉勉强康复出院，她被下放到K镇图书馆，成了一名被秘密警察监视的图书管理员。

来到K镇后，克萝拉经常会做可怕的噩梦，她会梦见丈夫被绞死的场景，每天都要依靠镇定剂才能安抚情绪，稍稍睡一会。不仅如此，每年夏天，克萝拉还会出现幻觉，她总是能透过玻璃窗，看到丈夫被吊在绞刑架上的场景。

为了安抚情人的心灵创伤，路卡斯让雅丝蜜娜去给神父送食物，自己则拿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克萝拉。

2、袭击情敌

然而，每到周五的晚上，克萝拉都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路卡斯恶语相加，然后把他赶出屋子。

路卡斯明白，克萝拉并非纯洁的圣女，她一方面是路卡斯的情人，另一方面又和一个已婚的精神科医师私会，愤怒的路卡斯决定做点什么。

在第一部《恶童日记》中，路卡斯为了在恶劣的战争环境中生存下来，努力锻炼自己的各种生活技能，也包括匪夷所思的“恶的练习”。所以，成年后的路卡斯不仅外表俊美，更拥有冷静的头脑和强大的意志以及残忍的手腕。

他不仅要用非常手段驯化自己，更要以非常手段来驯服别人。

他说干就干。为了摸清情敌的行动路线，周五的晚上，他藏在克萝拉家对面，并在周六的清晨悄悄跟踪那个情敌，搞清楚了情敌的活动轨迹。

又一个星期五来临，到了晚上，路卡斯在镇上的酒吧喝酒，酒吧打烊后，他来到了彼得家中。

天气非常冷，彼得让路卡斯睡在自己的卧室里，他自己则去客厅睡沙发。

路卡斯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他在静静等待着，几个小时后，他悄悄爬了起来，彼得还在熟睡。路卡斯走出房间，在口袋里藏好事先准备的武器，他来到克萝拉家对面潜伏了起来，静静等待天亮。

清晨，路卡斯的情敌走出了克萝拉的屋子，路卡斯迅速跟上他，并在另一条人行道上超越了他，然后藏身在男人回家必经的小公园里。

当男人经过公园的一片树丛时，路卡斯突然跳了出来，他抓住了男人的衣领，把尖刀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路卡斯先是威胁那个男人，让他远离克萝拉，接着，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满石子的袜子，猛击在男人的头部，男人应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3、不告而别

做完这一切后，路卡斯跑回了彼得的家，然后倒头大睡，7点钟，彼得叫醒了路卡斯。

彼得关切地说：“昨晚我过来看你，你没在，我还以为你回家了。”

路卡斯郑重地说：“彼得，我昨晚都在你家没有动，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

彼得凝视着路卡斯，然后缓缓地说：“好的，路卡斯，我们一言为定。”

上午，路卡斯刚回到自己家，就被警察叫去问话了。

在警察局长的办公室，路卡斯见到了克萝拉和那个被袭击的医生。

路卡斯通过党部书记彼得的“证词”，躲过了指控，并最终让医生情敌主动离开了K镇。

从那以后，路卡斯白天陪着雅丝蜜娜和孩子，晚上在孩子熟睡后，就到克萝拉家过夜。

神父因为年老体弱，离开了K镇去S市的教会养老中心安度晚年了，路卡斯送别了神父后，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克萝拉身上，对雅丝蜜娜越来越冷淡了。

春天到了，小镇上的栗树开满了花。一天凌晨，路卡斯从克萝拉家回来，却发现雅丝蜜娜不告而别。雅丝蜜娜的离开让玛迪阿斯非常焦躁，在安慰玛迪阿斯的时候，路卡斯得知，这孩子曾经偷偷爬上过自己平时看书写作的阁楼，这让路卡斯有点发慌，他不允许自己写给兄弟克劳斯的手稿被别人发现。于是，他安顿好玛迪阿斯后，就带着手稿来到了彼得家。

路卡斯要把这些手稿教给彼得保管，因为他只信得过彼得。从彼得的口中，路卡斯得知维多想要把文具店卖掉。

第二天，路卡斯找到了维多，他们谈好了店铺出兑的事情。在交谈中，维多告诉路卡斯，虽然自己长期酗酒抽烟，不爱运动，其实却有一个“写书”的愿望，这次他下定决心回老家和姐姐一起生活，就是为了完成这个写书的理想。

4、政局动荡

维多走后，路卡斯和玛迪阿斯搬到了文具店。

白天，玛迪阿斯和路卡斯一起打理文具店，晚上，玛迪阿斯独自一人睡在文具店的阁楼上，而路卡斯则继续去情人克萝拉家过夜。

一个秋天的早晨，外面下着细雨，路卡斯和玛迪阿斯正在整理图书，这时彼得匆匆赶来了。

彼得摘下挂满雨水的斗篷，他一边递给路卡斯一只麻布包，一边急匆匆地说：“路卡斯，我把手稿还给你，我家现在不安全了。”

彼得的话让路卡斯一头雾水，他说：“彼得，你脸色很差，发生了什么事？”

彼得疑惑地说：“路卡斯，难道你不听新闻广播吗？要有大事发生了。”

路卡斯从彼得的惊恐中，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让玛迪阿斯在楼下看店，把彼得叫上阁楼密谈。

从彼得那里，路卡斯知道了国家即将发生一场革命，工人和学生组成了声势浩大的组织，到处示威游行，首都甚至已经发生了骚乱和暴动。

说完这些，彼得又匆匆告别了路卡斯。作为当地党部的负责人，他必须接受前来平息叛乱的外国军队（书中暗指苏联）的保护。

当天晚上，路卡斯赶到克萝拉家中，他很担心自己的情人，不过除了一张“我去为托马斯（她被绞死的前夫）报仇去了”的纸条，克萝拉家中空无一人。

路卡斯心情失落地回到了文具店。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国家陷入了混乱，街面上到处是军队和坦克，时不时还会传来枪声，K镇也实施了宵禁。

直到几个月后，国家才重归了平静，彼得也回到了K镇。

路卡斯来找彼得，他当然不只是关心彼得的安危，他更关心的是情人克萝拉的生死。

彼得告诉路卡斯，在政局动荡的时候，克萝拉去首都参加了反政府组织，至今生死未卜，这让路卡斯痛心不已。

三、互为镜像的孪生兄弟

1、维多之死

克萝拉不在了，但生活还得继续。

转眼间，玛迪阿斯6岁了，他到了该上学的年龄。

虽然是乱伦的产物，但玛迪阿斯敏感而聪慧，他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但因为天生残疾，可怜的孩子在学校备受欺辱。

路卡斯知道以后，他试图用自己童年时期的生存逻辑和锻炼方式，来教玛迪阿斯反抗欺凌，但生性善良的玛迪阿斯拒绝了路卡斯的“帮助”。他选择了隐忍，因为他觉得，自己受一点伤害不重要，但如果他把这些伤害还击给别人，这对他来说，就变成了另一种无法释怀的伤害。

一天夜里9点钟，彼得突然来文具店找路卡斯，彼得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维多要被绞死了。

原来，维多在搬回老家后，并没有实现他的写书计划。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写作的天赋，常常是坐在书桌前拿着笔发呆，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难言的苦闷中，维多瞒着姐姐又开始抽烟酗酒，他把从其他书上摘抄的文字用打字机打出来，以此欺骗姐姐。当姐姐发现真相后，与维多发生了激烈争吵，在吵闹中，维多被酒精冲昏了头，竟然失手掐死了一直关心爱护他的姐姐。

在姐姐的遗体旁，懊悔的维多开始了自己的写作，他写下了自己回到家中的期望、苦闷和忏悔，以及杀死姐姐的全部经过。

最终，维多被警察带走，等待他的，将是冰冷的绞架。

2、绝望之爱

维多的死让路卡斯更加消沉了。

一天上午10点，书店来了一位熟悉的客人，他就是玛迪阿斯的班主任。

班主任非常喜欢玛迪阿斯，他来家访，是想要和路卡斯商量，如何解决玛迪阿斯被欺凌的事情。

老师提议，在文具店的一角办一个阅览室，他可以提供一些旧书，让玛迪阿斯和同学们在课余一起阅读，这样也许会改善玛迪阿斯和其他孩子的关系。

路卡斯欣然同意了。

阅览室建好后，文具店一下子来了很多孩子。

一个周末的下午，玛迪阿斯正在和小伙伴们愉快地看书，这时，他突然发现，路卡斯被文具店里的一个金发男孩吸引了。

正当路卡斯目不转睛地盯着金发男孩时，他的手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原来，是愤怒的玛迪阿斯用圆规狠狠地扎进了路卡斯的手背。

路卡斯生气地转身质问玛迪阿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玛迪阿斯恶狠狠地说：“我不允许你看他！”

路卡斯一边拔掉圆规，一边说：“你弄伤我了，你知道吗？”

玛迪阿斯也回敬道：“你也是，你也弄伤我了，但是你却不知道。”

玛迪阿斯虽然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他的内心严重缺乏安全感，他渴望得到爱，在母亲雅丝蜜娜离开后，他把路卡斯当作父亲，也是他唯一的依靠，当他发现路卡斯竟然那么喜欢那个金发小男孩时，玛迪阿斯脆弱的心灵遭受了沉重打击。

玛迪阿斯对路卡斯有着极端的依赖，他要求路卡斯只能爱他一个人。“金发男孩事件”让玛迪阿斯崩溃了，他想到自己终归不是路卡斯的亲生孩子，路卡斯日后一定会结婚生子，到那时，路卡斯怎么可能还会把全部的爱给予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弃儿呢？

想到这些，玛迪阿斯的孤独感和绝望感达到了顶峰，他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多余人”，在激烈的内心冲突之后，玛迪阿斯完全陷入了自己内心营造的悲剧世界之中，他趁着路卡斯晚上在街上散心的空当，在卧室里上吊自杀了。

玛迪阿斯死后，路卡斯彻底失眠了，他彻夜守护在玛迪阿斯的墓旁，只有在孩子的身边，他才可能睡上一小会儿。

3、假作真时

《二人证据》这本小说实际上讲到这里，它的主线故事就结束了，但这本小说的写作手法非常高超，快结尾时，又加了一个第八章。

在小说的第八章，叙事视角开始从路卡斯转向了克劳斯，讲述了克劳斯从D国返回K镇，寻找孪生兄弟路卡斯的过程。

持有旅游签证的克劳斯在前七章中，只是出现在路卡斯的叙述中，这一次，他以真实的身份出现在了K镇。

几经辗转，克劳斯找到了文具店，见到了白发苍苍的彼得。兄弟二人长得太像了，彼得一开始以为是路卡斯回来了，但反复确认后，彼得不得不接受了克劳斯的身份。

从彼得口中，克劳斯得知，在玛迪阿斯自杀的七年后，路卡斯就从K镇消失了，路卡斯把五大本手稿还有文具店都留给了彼得保管和打理。

克劳斯还得知，路卡斯的情人克萝拉并没有死，而是在路卡斯失踪后回到了K镇，彼得把克萝拉接到了文具店照顾，克萝拉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神经质的老太婆，每天必须服用精神药物才能安静一会儿。

克劳斯从彼得那里接管了路卡斯的手稿，他对彼得说，他想要在路卡斯曾经睡过的卧室住一晚上……

结语

以上就是《二人证据》这本小说的主要内容。

在《二人证据》的结尾处，作者雅歌塔笔锋一转，向读者展示了一份K镇政府给D国大使馆的调查报告。

根据这份报告，《二人证据》的内容真实性被推翻了，整部小说其实是克劳斯在K镇居住时虚构的故事，其中提及的人物和事件都不是真实的存在。

那么，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作者雅歌塔在“恶童三部曲”中，运用了高超的“文本嵌套”的叙事技巧。也就是说，第三部《第三谎言》是第一文本层，第一部《恶童日记》和第二部《二人证据》是第二文本层。第二文本层作为“文本中的文本”，是由第一文本层的人物路卡斯虚构的，是他精神世界的投射。

在第二部《二人证据》里，路卡斯幻想自己的兄弟“克劳斯”越过边境去了D国，而自己留了下来，这象征了路卡斯的自我分裂。他把自己的灵魂留在了祖国，化身为“克劳斯”在D国过着没有心灵归属的生活。

而在《二人证据》的最后一章里，虚构人物“克劳斯”回来寻找路卡斯，结果落空了，这也是在暗示着一切都覆水难收，丢失的另一半自我，已经永远无法回归了。

在“恶童三部曲”这部系列小说中，作者雅歌塔以多重叙事的视角，搭建了一座繁复的叙事迷宫，不仅增强了小说情节的跌宕起伏，还加深了人物的情感张力。同时，作者在文本中有意把自己的声音降到了极限，用冷漠、精准甚至近乎不含任何情感和价值评价的语气进行叙事，展现了荒诞生存空间里的复杂人性。

《二人证据》的最后，作者雅歌塔给我们留下了很多悬念，比如：路卡斯为什么要虚构自己在K镇的生活？他跨越边界之后，又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关“恶童三部曲”的最终结局，我们在这里就先不剧透了，接下来，我们还将对第三部《第三谎言》进行解读，请各位书友安心等待，如果你实在等不及，不妨买来原书读一读。

【编辑：越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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